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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扭头,回给他一个冷笑,“你也知道等人的滋味不好受,哈尔滨到大连每天多少班飞机,您直到头七才来,让我好等。”
她是怪他的。
谢蕴知道,放她提着包拎着外套上了楼,深呼吸一口气,转身自己盛小碗饭,他食欲大减,几乎要被谭怡人气饱。无声告诫自己:继母难当,便宜小叔更难当。
碗筷放好洗碗机时才九点,谢蕴换了身运动装,出门去了小区里的健身房,他还是有些窝火,又没法跟小丫头撒气,不如运动解压靠谱。
又觉得不太对,好像时时刻刻在岔气的边缘,哪哪儿都觉得憋闷,只能归咎为吃饭太晚、间隔太短。歇歇练练,从健身房出来他又去酒吧喝了两杯,手机回了几个邮件再耽误会,到家里已经将近深夜两点,捕获一只伤感的谭怡人。
她依旧坐在楼梯上,旁边放着一瓶红酒,整个人窝在膝头,眼神哀戚。谢蕴只开了门口照明的壁灯,光线柔和,忽然惊觉她到底不过是个刚刚丧父的小女孩,且从小缺失母爱亲情。
那愁丝萦绕的画面又让他想起一部王家卫的电影,张曼玉手里攥着株紫荆花,同样姿态、同等哀伤,多数人铭记的那句“在我最好的时候,我钟意的人不在身边”也出于此。他还记得另一句,欧阳锋说: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,唯一可以做的,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。
她好像很喜欢坐在楼梯上,谢蕴不喜欢复式房,同样不喜欢在家里看到楼梯。心境本来还算làng漫,在他走近看清那瓶酒标之后碎裂,猜得到她肯定醒都没醒,是最幼稚冲动的对瓶chuī,借酒浇愁。
于是他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