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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路返回,阮柏宸进屋把椅子搬出来,弯腰坐下,懒洋洋地晒着秋天的太阳,尽管温度暖不了身,倒也没觉得冷。他的脚边立着一个及膝的瓷盆,里面种的是瓜栗,俗称“发财树”,枝叶干扁褪色,枯萎得十分彻底。
困意浓重,阮柏宸挣扎几下,没挺住合拢眼皮。再睁开时,暮光堆砌在天边,天色已近黄昏,身前的马路被晚高峰的车辆堵死,行人见缝插针地横穿路面,聒噪的汽笛声与人声此起彼伏。
打着哈欠伸长懒腰,心情沉闷地回店铺关电脑,恍惚间,他好像忘记保存客人的照片,阮柏宸无奈地叹一口气,算了,明天再说吧。
推着自己的老式大二八,一米九的个头长腿一跨,阮柏宸踩着脚蹬子,几下骑到每天必经的十字路口,过人行横道后笔直向前,视野尽头是一条略显破败的长街。
宾州市还有几处尚未改造的城中村,房屋破旧,环境脏差,违建物一大把,交错的窄巷犹如迷宫。阮柏宸对此地轻车熟路,左拐右绕,视线一折,他随便将快散架的自行车往犄角旮旯一塞,先去小卖部买烟,然后走向亮着简陋灯牌的酒吧,抬手拉开门,一脚踏进灯红酒绿与醉生梦死里。
角落的老汉抱着老猫独饮,吵架的情侣隔着木桌声嘶力竭,失意者鬼哭狼嚎,约会的卿卿我我……breeze酒吧什么人都有,形形色色,如同闹市,却丝毫不影响舞台上的男人自弹自唱,悠闲地拨着吉他。
吧台最左侧的位子永远是留给阮柏宸的,他刚坐上高脚凳,一杯樱桃白兰地便推至他眼底。顺着这只手上移目光,阮柏宸看向贺启延,一双桃花眼揉着笑意,这人披着风情万种的皮,实际纯情得特别没出息。
阮柏宸无动于衷地盯着他,启唇道:“谢了。”
贺启延露/骨地打量阮柏宸的脸――眉形上挑,深眼窝高鼻梁,嘴唇饱满,下颌线优越,是一副极好的面相。他的性格不冷不热,很容易相处,但和谁都不过分亲近,尤其不爱社交,这么多年,也就贺启延跟钟恺两个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