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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着古痕莫名其妙的低语,看着他史无前例的狼狈,我的心竟隐隐泛起一层淡淡的酸楚,同情他么?这个站在高处的男子,也有不胜寒的时候啊。
古痕骤然抬头,望着我的眼,冷然道:“那是个从来不爱别人的人。”他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吗?不爱别人的人?这一定是个极度自私自爱的人。这人与古痕有什么关系?是他亲人?情人?还是朋友?……
古痕没在乎我的反应,兀自抚摸着我颈上的链子,自言自语道:“我既期望它从你的颈上解下,可为何一想到那场景又会感到心痛难忍?”这链子一定藏着什么谜吧!
仅仅一日而已,这个冷厉自持的男子怎会有如此大的反差?他究竟在挣扎什么?又是什么样的抉择令他如此反复,失态如斯?我知道他的心里藏了太多的东西,他仿佛极力想把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底,所以他带上冷冽的面具,使人不能亲近,无法洞悉他心中所想。可今日他又为何任由心防坍塌,心绪外泄,狼狈尽显?
呵!他毕竟不是无所不能无情无欲的天神呀。
古痕抱着我,任我如何挣脱,一直不松手,从日暮落下,到旭阳初升。我就这样在他的怀中睡了整整一夜。
我幽幽醒来时,明显感觉到马车在急驰。而古痕并没有再抱着我,他冷然坐在那里,像一座雕像一般,仿佛千年万年都是那么冷然。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孤傲,仿佛昨日的他只是我梦中的幻象一般,他从来都是如此自持和冷冽,从来不可能如昨日那般失态。
看来,无论什么事,他都已经做出了决定,因此不再因彷徨而乱,因挣扎而苦,他依旧是往日的那个他,站在别人不能企及的高处,冷眼看着世间。
从这一刻起,古痕没有再看过我一眼,我也不敢看他,怕被他的冷冻伤。窄小的马车内,明明坐着两个人,可我怎么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,他真如一座千年石雕,早已经没有了人间的烟火气。